转眼间,父亲已经去世10年了。那是2003年农历4月初三,父亲60岁就过早地永远离开了我们。当时,我们兄弟四个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母亲本来是非常坚强的女人,但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她也好象得了一场重病似的,说她全身不舒服,我知道是她受的打击太大的缘故。记得那时正是非典流行时期,父亲辛苦了一辈子,我们本想把丧事办的较隆重些,因为我们没有让他享福,以此来弥补对他没有能孝敬的愧疚之心,可乡政府说非典流行时期办事不能多待客 ,我们只能简单料理了他的丧事。我舅舅说:“你父亲的在天之灵觉得你们的生活一般,舍不得让你们的花钱”,说的我们弟兄四个更是伤透了心。
父亲,本来在年轻时在绥德农校上学,到只余一年就毕业时,由于绥德农校要搬迁到榆林,可他是我奶奶43岁生的唯一儿子,硬把他哭回去(生儿为防老是奶奶的旧观念)。回家后,他在以我村为中心四个村合办的中小学里当了多年的教师,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不教学了,就当上了名副其实的受苦人。他虽然人生短暂,但他为人正直善良,是附近有名的文化人。他经常给我说,人是为名誉而活,常言到:“人活眉脸树活皮,人没眉脸不顶驴”,所以,他不仅受到我们亲人尊敬,而且也得到了乡亲非常的尊敬,他的言行不仅影响了我们弟兄,而且对乡亲们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他的去世不仅使亲人无比悲伤,就是乡亲们听说这么好的人过早地走了也感到惋惜,乡亲们也都说老天爷不公平。尽管他没有给我们留下了物质财富,却给我们留下了十分宝贵的精神财富,我觉得这比物质财富更加宝贵,他教会了我们如何做人、做人怎样实行人、怎样实行事,并且经常教育我们要先做人后做事的道理,即“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淡泊名利尊龙凯时—先做人,后做事”做人做事的道理。
记得我上小学、中学时,我们那里十分困难。我老家在黄河岸边,人多,地少,并且是土石山区,民谣到:“石山戴土帽,胶泥夹石炮,十年九不收,神鬼都发愁”,这是家乡的真实写照,可就是枣树疯长,但当时枣又卖不上价,况且产枣量又不是很大,所以,整个这里的人们都非常贫穷。我是弟兄中的老大,从小聪明过人,不断学习好,可上小学和中学时家中非常困难,为了供我上学,我家老二主动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他和父亲一起经常去山西“东山热头摆西山打”打短工,父亲一天挣5元,他一天挣3元,母亲在家里省吃节用,来勉强供我上学。1989年高考,我本来正常发挥就可考上重点大学,可是我最特长的数学考得非常失常,我总分只考了489分,与二类只差两分,最后以二类上了延安大学,家里人别提有多高兴,但我当时非常难受,主要是自己高考没有考好,不想去,我想我多上一年学,又要父亲和二弟受多少苦、流多少汗,母亲得多精打细算一年,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后决定去上延安大学。父亲把我送到绥德,我就让他回去,自己去了延安大学。当时的延安大学校园可不是我想象中的大学校—园绿树成荫,可以说是破烂不堪,不过,我是穷山村来的,很快就适应了。从此,我很下决心,刻苦学习,我的在安徽上大学的同学来信鼓励我 “用考上研究生来弥补自己没有考上重点大学”,自己暗暗决定心,争取实现这一目标。上课我认真仔细听讲,中午我一个人在图书馆如饥似渴地学习,下午延河边、杨家岭有我学习的镜头,两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在英语老师家刻苦钻研,1989年我毕业时,专业课我的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我一毕业,家里的负担就小了,我把老三转到绥德一中上学,负责他上学的一切费用,父亲见人就说我的儿子多懂事,这时我家的生活才有了好转,但父亲已经养成了勤劳的习惯。他本来就是学过枣树管理的知识,又有实际管理经验,加上我给他买了枣树丰产栽培管理书,他将我家的地全部栽植成标准枣园,我家5亩枣园都成丰产园,他及时将枣树丰产栽培管理等技术传授给乡亲们,得到乡亲们的一致好评,到他去世时,我家可产鲜枣4000kg,全村红枣总产量达近30t。
父亲本来身体一向很好,就是牙不太好。2000年,他想配牙,我说让他来绥德城里医院配,我这里有吃有住,可他怕花费大,就让游医在家中拔了牙,8月份拔的牙,国庆节放假我回去,可他却因拔牙导致不会说话了。我当时想,都是我这个儿子不孝造成的,马上带他到榆林市地区第一医院做了脑CT,片子拍出后,医生说没有问题,后来我将片子带到西安让专家看了后说:“是拔牙引起的脑语言区神经紊乱,以后漫漫可以恢复,吃药,会说话的”。可是他的病就是没有好转。2001年我们又带他到榆林地区第二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拔牙把牙床骨折了,做了手术,但还不见好转,2002年我的两个弟弟把他带到西安请专家检查了,结果专家说我父亲得了肌肉萎缩,咱们国家治不了,可他们从来没有告诉我。2003年农历腊月16日,我弟弟从西安打电话给我妻子说我父亲病危,让我们赶快回家,当我准备回家时,我妻子从小房中拿出寿衣,我以为他已经老下了,于是,我对我妻子说,既然这样,就不忙了,因为腊月十六是我母亲的生日,我不知有多年没有给她过生日了,于是在绥德定做了一个蛋糕,才匆匆赶回家,结果,我父亲看上去还可以,下午我的两个弟弟也从西安赶回来了,我决定带他去绥德看病,母亲和弟弟们都不让去,因为他们知道我父亲得是不治之症,可我不知道呀,我强行带他来绥德,当时老二也一起来了,当天到绥德天色已经不早了,第二天,我带他到绥德县医院请专家给他看病,我的一个同学正好值班,一看我父亲的身体,他说我父亲的病非常明显-肌肉萎缩,已经没有好办法了,我和医生说就是尽孝心,也要住几天院再回家,这时,我弟弟把我叫到外面说,西安已经检查出了,他们没有告诉我,如果能治了的话,在西安就治了。当时我真是哭笑不得,觉得父亲供了这个大学生是一个不争气的、顶个不上事的儿子,腊月18日一起我们回家,我就在家过了年,过了春节,我正月初七上班才走了,由于我们弟兄都在外面,不断到2003年农历3月30日,我的小弟弟回家后,于农历4月3日去世。在我父亲得病期间都是我母亲伺候,我们弟兄没有伺候他,没有让他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连他去世时的他最后一眼我也没有见,所以,我至今还内心十分愧疚,我想他的在天之灵看到我们弟兄和我母亲现在过得好会非常满意幸福的。
父亲的一生虽然是短暂的一生,但他的为人、处事是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我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如今每当想起他我就不由自主地唱刘和刚的“父亲”,以此来回念父亲。父亲去世后,现在,我母亲我们弟兄都十分关心她,我们就是想她能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不再和父亲那样没有享福让我们弟兄内疚、惋惜,我母亲现在身体还很硬朗,但愿母亲能健康长寿。同时,也希望天下所有做儿女的在父母晚年时,多关心他们,珍惜父母的亲情,以免等到他们去世后后悔莫及呀。